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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08

· 01 ·


一个真实的片段。


咨询室里,一位女士在跟咨询师交谈着。这位女士很好地兼顾着事业和家庭,除了自己工作的时间。


每天回到家,从孩子们吃饭学习到睡着,都在旁边陪伴着,不刷手机,随时给孩子提供支持,关注孩子们的情绪,和他们交谈。


同时,还非常妥帖地安排着年近七十的父母亲的生活,他们的体检,他们的烦恼,他们身体或精神的所有难受的地方,这个女儿都尽其所能地为他们分担,并解决。


女士说:“这个过年,每当夜晚,我总是有一种不那么好的感觉,感觉挺空的。那种空空的感觉不大好。”


咨询师说:“如果是一种空空的感觉,那么会不会你在寻找着什么呢?”


女士说:“不知道……每当夜晚,孩子们都睡了,我会一个人搬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里,刷手机,看剧,那里很小,但是我喜欢这种关上门小小空间的感觉。”




咨询师说:“还有什么吗?”


女士说:“昨天晚上,我进厨房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把我女儿的一只小熊也带进了厨房,放在我旁边,那个小熊非常可爱,是那种潮牌出的小熊,彩色金属的,我女儿白天说,要把那只熊给我,说它很适合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拿那只熊进去……”


咨询师问:“那么,当你把熊放在你旁边的时候,你会感觉到好一些吗?“


沉默了几秒,原本非常从容地和咨询师谈话的女士突然间开始抽泣。仿佛情绪突然间崩了,她哭得泣不成声。


咨询师,默默注视着她。没有说话去打扰,只是充满关切,始终保持着聆听。


她哭得非常厉害,以至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都变得艰难。


好几分钟过去了。


终于,她非常努力地,在哭泣中对咨询师说出了一句话:


“我知道了……我想寻找的是什么……我想,我想要的是……被安抚。”



· 02 ·


其实很多人都和“这位女士”有相似的地方——


在做孩子的时候没有被好好的爱护,很快就成为了一个大人,很努力对自己提着严格的要求,努力去做好自己的角色,希望符合父母、社会、伴侣、孩子的期待,但是她们(他们)缺乏一种能力,这种能力就是对自己的共情


我记得以前我在课程和文章里提到对“自己的接纳”,总有很多读者问,什么是对自己的接纳,接纳自己有什么方法,还有爱自己有什么方法?


这无法给出多么具体清晰的答案,因为答案是针对意识的,但却无法对潜意识有用。


你的潜意识需要的是体验。


你得真的体验到“共情”“接纳”还有“爱”, 那才叫做“真的知道”。


否则,那只是一种听说,而非理解。




我们来通过别人的故事稍微体验一下。


这位女士,她在大家看来,她一切都做得很好,不是吗?


可是如果她没有在这个长程的咨询里,没有在这样一个特别的空间和一段特别的关系里,她也许根本看不到那样的她自己,她只是呈现给外界一个优秀的“我”。


那么在这个故事里,真实的“我”是什么呢?——


她很累,很不容易,她对自己提了太多必须要达到的要求,而在她努力创造的那个优秀的“假性自体”里面,包裹着另一个更深处的“我”,那是一个孩子,那是一个需要被安抚,而从未被好好安抚过的孩子,那是一个勉力前行,需要来自大人的支持,却永远被当作是理所应当,被不断要求和评判的孩子。


在那个镇定、优秀的外表下,她只是一个茫然失措,惊慌焦虑的小女孩,所以她需要被安抚。


她内在没有装进足够的安全感,足够的陪伴和看见,足够的接纳,可以让她真的笑对人生种种挫败和挑战,她只是“看起来可以”,但其实,这个“真正的孩子”,是非常非常需要被一个“真正的大人”安慰的。


但在这个女孩需要被安抚的时候,却总是四顾无人。


或者,从未有人“看到”过这样的一个女孩。




过去是如此,现在是如此。


过去的关系里,父母并不是“真正的大人”,父母不想看到一个需要被安抚的女儿,父母没有能力去共情眼前的这个孩子,现在的关系里,是她自己的潜意识已经固化了一种模式,她也不认同、不允许那个无助的小女孩摊在阳光下。


她也无法共情她自己,因为她只知道她必须维护那个能力很强,很优秀,很令人满意的“假性自体”。


所以,很可能她也按照这个故事脚本,寻找了和父母类似的伴侣,强迫性重复着自己的过去。


她同样在伴侣那里寻求着认同,而不是打开真实的她自己。


就像穿上了红舞鞋的跳着绝美芭蕾的女孩,她美得像一道光,但是她脱不下那双红舞鞋,她一直旋转、跳跃、做出每一个舞蹈动作,直至力竭而终。


对于很多人来说,假性自体就是那双舞鞋,而脱下它唯一的方法,就是去学习共情自己,去呈现自己不那么好的真实,然后体验被另一个人看见和共情的感觉。


当一个来访者说,“如果我不好,这是难以想象的,这无法让我接受,”其实她在说的是:“在我最初的关系里,我的父母无法接受不够好的我,如果我不好,我感觉我就不会再被他们爱,他们不爱这样的我,所以我必须好。”


因此,这个人就会活在她的假性自体里,满足着她父母的病态自恋,安抚着她父母无处不在的焦虑。而在这样一种艰难的开端里,她怎么可能学会,去共情她自己呢?


· 03 ·


在第一个真实的咨询故事里,长期的咨询关系中,这位女士能感觉到咨询师愿意看见她那个孩子的部分,她能信任这个关系,至少,如果那个孩子出来,她不会被批判,不会令人失望,咨询师会接住她。


所以,她卸下了对自己的防御。


厨房的小空间,可以关上门,意味着女孩将自己放在一个没有那么多压力的地方,将对她不断有要求的“父母”关在门外,那一刻是她和内在的自己呆着的宝贵的时刻。




但是,内在的自己就是个孩子,而且很小很小,所以当这个孩子跑出来了,她该拿她怎么办呢?


一个孩子无法自己哄自己,一个孩子无法自己安抚自己,让自己不要紧张不要害怕不要哭。


这就是她感觉空的原因,这也是她早年养育经历的再现。


在这位女士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妈妈(养育者)并没有给她足够多的安抚和共情,那里留下的是极度的匮乏,无法去依恋的一片空地。所以她此刻感觉空荡荡,她在寻找什么——


她想要找一个“真正的妈妈”,来安抚她,让她可以去依恋。


那个真正的妈妈总是不在,她找不到那个真正的可以安抚到她的妈妈,所以小女孩,拿了一个小熊放在自己旁边,代替妈妈来陪伴自己。


故事里的小熊在心理学上叫“过渡客体”,是一个孩子不得不和妈妈分离的时候,可以用到的安抚自己心灵的物体。


所以,这个女士,其实此刻也在做着准备,和理想中的妈妈去分离了。


放弃对理想妈妈的期待,接受那份理想永远不会到来的遗憾,并重新尝试,学习共情自己。


不再幻想,执着地等待着妈妈来哄,如果那个妈妈永远都不来,那么尝试着靠自己活下来,安抚自己,看见自己,心疼自己。



· 04 ·


有的人还无法通过学习和咨询,去完成这样的成长。

而是固化在了儿时创伤的时刻(也和创伤的程度有关),无法向前,心里还是那个和妈妈处在共生期(婴儿还在喝奶的时候就是和妈妈共生的,之后逐渐完成分化)的婴儿,因此,他们把对妈妈的期待投入到自己的亲密关系或者其他关系里,但是最终他们还是会不断被挫败,体验失望和痛苦,循环往复。


因为在现实中的亲密关系,大多数人都无法去和对方一直共生,去做个婴儿的妈妈。


毕竟对方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你是个还不能断奶的小婴儿,而他要全方位的给你爱护和乳汁,和你保持高度的同调和一致(妈妈需要对婴儿提供的功能)。


这是常人做不到的,也无法长期做到的。


所以,我会对我的来访说,你是一个勇敢的人,而且你是有自我功能的,不管你现在对自己的体验多么糟糕,不管你觉得多么瓦解。


毕竟,你排除万难,鼓起勇气,可以把这样一个你,带到咨询室来。


带你来的那个人,也是你自己,他是一个有一定功能的大人,如果他是个孩子,那么他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他知道,他要靠自己去给自己提供帮助,所以他没有在现实中去寻找不可能再找到的妈妈,再把自己婴儿般的愤怒随意地发泄到外界,而是来到了咨询,去探索真实,去重构自己的人格。




开头的女士,在咨询里,逐渐看见了自己,并渐渐的她能够把咨询师的共情带到咨询室的外面,放在她自己心里。


好似我们的成长过程重新来过,我们重新在咨询里,再成长一次,再内化一种新的父母和我之间的感觉到心里,并用这个部分,让人格重新生长。


相比那些用对他人的愤怒和指控来代替自我成长的“假大人”,这更难,这也更需要勇气。


学习到共情自己,不一定要在咨询里。


当然我还是认为,咨询(精神分析流派)是一种非常好的能够体验并学会共情自己的途径,是一种疗愈的方式。


但如果你还没有建立稳定的咨询关系,那么尝试着,做自己的那个共情者。


这绝不会没有用处。


从零开始,练习共情你自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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