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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19

文 | 王怀奇
来源 | 德瑞姆咨询中心

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一个与瘟疫斗争的历史。如果说瘟疫让人类的医学得以发展,但真正让人类具有战胜瘟疫的信念,目前依然不是医学,那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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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从人类诞生之初就与我们紧密相伴,各个古代文明残存的资料中也不乏关于瘟疫的记载。古希腊史学家修昔底德在其《伯罗奔尼撒战争史》记录了瘟疫来临时人们“像羊群一样死亡着”。考古中最早记录的瘟疫大概是2万年前左右,人类就已经深受“三大疾病”(疟疾、血吸虫和钩虫)的危害,早期人类还跟一般动物一样是迁徙也就是游牧生活的。这种生活能逃避大型动物的攻击下,从而能存活下来。但在面临大型瘟疫时,整个部落或者群体就很容易灭绝。因此,研究认为,是瘟疫让人类选择定居下来。因为只有定居才能有安定感,才可以哺育更多新生儿,人类人口才能维持和发展。因此人类有了房子和家,有了更强的自我意识。


也正因为瘟疫等自然灾害的原因时刻威胁人类的生存,初始人类都会崇尚生育, 甚至发展到生育崇拜。但一开始的生育崇拜并不是男性生殖器,而是女性,认为女性才是生育的主宰,这也是人类的第一个社会形态是母系社会的原因之一。


甚至在自然灾难和瘟疫的肆虐下,人们不但崇拜女性,还把通过生育来抵御瘟疫和灾难的力量托付给超自然力量,神话人物也在这样的需求下不断发展。比如中国的女娲。可以说神话人物的出现,往往伴随着人类在自然灾难下感觉到自己渺小无助的情况下想象出来的。神话故事成为最原始的自助心理学。瘟疫和灾难让人感觉脆弱和渺小,神话让人找到安慰。瘟疫也逼迫人类不断强大。


随着人类在与自然灾害以及瘟疫的斗争中,被动和无助的原因,人类希望增加一定的主动权,巫术因此开始盛行。周代到春秋时,就有记载“雩者,为旱术也”。其实就是面临干旱时的求雨术。不仅仅干旱,凡是大灾难比如地震、瘟疫或者山崩,都会求助巫术。正所谓“凡人之不可知之事,便寄托于交鬼神,通天地之巫觋”,在各个国家古代都有类似的现象,就是当遭受自然灾难或者瘟疫,就会认为是魔鬼入侵,就会全村人拿出各类能发出声音的东西在晚间沿路敲打。


在中国古代,人们对瘟疫恐惧至极,很容易认为是鬼神作祟,并奉为瘟神来对待,瘟神又称五瘟使者,是中国古代民间信奉的司瘟疫之神。乞求神灵保护,每年有特定时间和仪式送瘟神当是很早就出现的行为,寄托了中国劳动人民一种祛邪、避灾、祈福的美好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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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理学里,著名的俄狄浦斯情结神话故事里,也是通过瘟疫来让俄狄浦斯知道自己犯下的错误:俄狄浦斯在不知不觉间犯下了“弑父娶母”的大罪,瘟疫和饥荒降临到了忒拜城。后来,受俄狄浦斯统治的国家不断有灾祸与瘟疫,在寻找灾难肆虐的原因时,国王俄狄浦斯向神祇请示,想要知道为何会降下灾祸。最后在先知提瑞西阿斯(Teiresias)的揭示下,俄狄浦斯才知道他是拉伊俄斯的儿子,终究应验了他之前杀父娶母的不幸命运。


随着人类对安全的需求的增强,以及意识的不断发展,神话也好,巫术也好,都无法让人得到有力的安全感,人类的无助给宗教流下空间。宗教通过宣传满足人们的渴望,在马太福音里面,耶稣的神迹很多都跟治疗疾病有关系,再严重的疾病,基本上一碰就好,很多人非常信服:


耶和华垂听国民所求的,瘟疫在以色列人中就止住了--《撒母耳记》


可以说是瘟疫成全了宗教,没有瘟疫等大灾害,人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是瘟疫让人类感到痛苦和对大自然的敬畏。而宗教要解决的根本问题是:人为什么会痛苦?而生老病死又是痛苦的主要来源,所以“病”就成了宗教非常核心的话题。然后要求人们要有敬畏要有信仰。


宗教不断发展,瘟疫成为上帝的语言,以此约束人类行为,促进人类伦理道理的发展。《圣经》中“瘟疫”一词的出现次数高达六十余次。比如公元前701年以色列人在亚述王军队围困下无力反抗,不得不向神殿祈祷,后因为鼠疫让入侵的士兵死亡,从而使以色列人更坚信自己的存在是上帝的意思。当然也有教会通过瘟疫来形成威权的。14世纪鼠疫(黑死病)大爆发的前夜。在这之后,黑死病作为一种原因未知的环境威胁被单纯解释为上帝的惩戒,异端审判廷认为,不服从其教义的女巫是很多灾难的根源,于是对女巫及象征女巫的家猫进行捕杀。


但瘟疫同时也使宗教的脆弱无法遁形。1348年,教皇克里门特六世号召大家在复活节这天向上帝祈祷,祈求信徒能够得到上帝的庇护。可是聚集起来的这120万人,绝大部分都被感染,随后90%死于这场腺鼠疫。黑死病的规模之大、持续时间之长、涉及面之广、死亡人数之多,堪称空前绝后,这场生态灾难带给欧洲的悲惨后果,成为中世纪黑暗的另一个写照,并由此引发了宗教信仰,政治,经济,社会结构的危机,进而引发了一系列深刻的社会变革。人们越来越寻求医学的帮助,医学地位得到提高。


但事实上到目前为止,瘟疫或者病毒是人类现代医学仍然无法逾越的障碍。人类能从病毒肆虐中存活下来,并不是人类医学有多厉害,战胜病毒的是我们神奇的身体,我们的免疫力。也就是人类科技在瘟疫面前依然是不堪一击的,每次瘟疫发生,人类只能降低死亡人数,只能阻止传播,然后再研究出疫苗,但不能阻止新的病毒什么时候用怎样危害的程度威胁我们,就如我们抚平一次地震的伤害后,不知道下一次的伤害会什么时候出现。所以每次灾难后,宗教依然会是人们的选择。比如新西兰在2011年地震后,直接受灾区的新入教者占总人口比率,要比受到轻微影响的地区高出1.2%,比无关地区则高出近3%。


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尽管科技不断发展,不管我们人类自认为有多强大,自然灾难和瘟疫都是时刻提醒人类的渺小。而在这个强大与渺小的冲突过程中也是人类内心的冲突。人类代表自然界强大的阳,病毒代表自然界强大的阴,一个明,一个暗,两者只能形成一种动态平衡。我们不能因为强大而为所欲为,要对自然界有敬畏,对人类自己的行为有约束。病毒作为自然界(道、上帝)的语言依然存在,依然需要我们去倾听。


宗教依然是人类保持谦卑的一种途径,因为在无常的世界里,人类想要心安,就需要一个稳定的客体。这是人类保持稳定自体的基础。弗洛姆在审视宗教对于个人的作用,得出结论说:人类需要一个稳定的参照物,而宗教满足这种需要。否则人类就很容易走极端,成为自大狂,成为自然界的希特勒。


荣格和佛学给了我们另外一条路,那就是面对自己,通过自我约束和自我审视,形成内在相对的稳定和不断的完整,这就是自性化的道路。


瘟疫你可以说是魔鬼,是上帝的声音,你也可以说它一直在教人类怎么做人。




作者介绍




王怀齐

临床心理学博士

国际IAAP心理分析师候选人

从事心理咨询和心理治疗工作16年

提供咨询和治疗时长超过10000+小时

擅长领域

各类情绪困扰、个人成长、

人格完善、深度分析

研究专长

梦的工作、情结与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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